有色金属行业海外研究-印尼：资源开发的“蓝海”
以下为报告原文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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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工业化进程落后，金属需求潜力明显
1.1 东盟区域“小巨人”，但人均 GDP 偏低，产业结构待优化
印度尼西亚是东盟第一大经济体，人均 GDP 有待提升。近年来，印尼经济增速中枢大体保持在 4%-6%区间，呈现快速发展态势，新冠疫情短暂冲击后，印尼经济快速恢复，2022 年 GDP 总额达 1.3 万亿美元，同比增长 5.31%，是东盟第一大经济体，占东盟经济总量的 36.37%。根据 IMF 预测，未来 5 年印尼经济增长中枢将保持在 5%左右，维持高增长态势。
2022 年印尼人均 GDP 为 4788 美元，同东盟其他国家如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分别为 6909、11993、82807 美元比较，印尼人均 GDP 明显偏低。
2008 年后印尼“去工业化”趋势明显，经济重心转向第三产业。1998 年亚洲金融危机之前，印尼第二产业比重从 1986 年的 33.7%上升至 1998 年的阶段性高点 45.2%，2008 年国际金融危机前第二产业占比达到 48%的峰值，随后印尼“去工业化”进程开始，第二产业占比降至 2023 年的 40.2%，导致大量劳动力开始转向服务业，1989-2023 年期间农业就业占比从 56.2%下降至 28.2%，工业、服务业就业占比分别由 13.3%、30.4%上升至 22.2%、49.6%，服务业吸纳了大量劳动力，印尼经济重心转向第三产业。
印尼矿产资源丰富，采矿业 GDP 增长较快。2010 年以前，为鼓励矿产资源开发，印尼政府并不严格限制原矿出口，2010 年以来，印尼逐渐收紧原矿石出口政策，借助丰富的资源优势发展矿业相关产业链，鼓励外国资本在印尼投资建厂，发展矿产资源的下游产业。2022 年印尼采矿业 GDP 为 2393 万亿卢比，同比+57%，占 GDP 比重从 2015 年的 7.65%上升至 2022 年的 12.2%。
印尼是人口大国，劳动力人口潜力巨大。2022 年印尼总人口总数超过 2.75亿，同比增长 0.64%，排名世界第四。印尼人口结构呈先金字塔型，40 岁以下人口占比为 64%，60 岁以下人口占比 89.1%，年轻劳动力供给充足，且养老负担较轻。
2022 年印尼劳动力人口总计 1.38 亿，越南、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分别为0.56、0.4、0.47、0.17 亿，印尼劳动力数量优势明显，2023 年印尼制造业月工资为 201 美元，马来西亚、泰国、越南（2021 年）分别为 759、415、266 美元，印尼劳动力性价比更高。
1.2 政策开放度不断提升，优化外资投资限制印尼外资限制
水平较高，FDI 规模平稳。印尼贸易政策多有反复，上世纪 60年代，印尼颁布《外国投资法案》以吸引外资，但在 70 年代国内民族主义兴起，对外国投资限制逐渐收紧，亚洲金融危机冲击之后，印尼逐渐将外国投资与国内投资法规相统一，2016 年，印尼政府推出《负面投资清单》，将外商持股限制的领域限定在 350 种商业活动，尽管印尼对外资的限制不断放松，但从 OECD 的 FDI 限制指数来看，印尼对于外资的限制水平仍高于大部分东盟国家。
外资利用水平受限，对外贸易依赖程度较低。印尼进出口总额波动态势明显，2020 年以来，进出口总额同比分别变化-10.0%、+40.3%、+23.8%、-9.2%，增长持续性较差。2023 年印尼出口份额全球占比与 2000 年相比仅提升 0.05pct，其他发展中国家如中国、印度全球占比分别提升 8pct、1.7pct，印尼在国际贸易中的份额基本保持不变。从贸易总额占 GDP 比重来看，印尼、越南、马来西亚、菲律宾外贸占比分别为 36%、181%、143%、82%，印尼外贸依赖程度明显低于其他东盟国家，表明印尼为内向型经济体，与国际市场的联动程度较低。
《新投资清单》优化投资限制。2021 年印尼颁布《新投资清单》，表明除非受到特别限制，否则该行业将 100%对外资开放，与此前法规相比，《新投资清单》大幅开放了能源、电信、零售、运输等 245 个“优先发展行业”的外商投资限制，在重点领域放宽或取消对外资的投资限制，部分领域对外资完全开放，对于设置了外商持股限制的行业，从 2016 年《负面投资清单》中的 350 种商业活动减少至46 种，表明印尼政府对外资从限制到宽松的明显转变。
1.3 “下游化”战略，助力印尼再工业化
政策引导制造业发展，实现再工业化。印尼工业化进程从 20 世纪 60 年代开始，政府于 1969 年启动《五年建设计划》，制定了“进口替代”战略指导制造业发展。同时印尼优先发展石油产业，在石油危机中积累了大量石油收入，为进口替代战略和经济建设提供了资金支持。1997 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对印尼经济发展造成了剧烈冲击，出口急剧下降，经济增长陷入停滞，工业发展计划受阻，印尼工业化进程中断，同时，印尼在危机后允许廉价外国工业品进口，导致本地制造业受损严重，印尼出现了“去工业化特征”。
2015 年印尼发布“2015-2035 年国家工业发展规划”，作为指导印尼工业未来 20 年发展的主要纲领，2018 年印尼政府提出工业 4.0 路线图，将食品饮料、汽车、纺织、电子和化学制品确立为五大先导产业，希望通过该计划将经济推向高质量发展。2023 年 7 月，印尼政府启动《2025-2045 年国家长期发展规划》，把振兴制造业作为实现“2045 黄金愿景”的核心。具体而言，规划中将自然资源型产业群、基础工业群、中高技术产业、可持续消费品产业和创新产业作为五大优先发展产业，旨在将制造业产业链向下游推进，生产附加值更高的产品。计划到 2045年，制造业对印尼 GDP 的贡献率由 18%提升至 28%。
实行下游化战略，延伸资源开发产业链。印尼政府为了带动本国制造业的发展，拉动就业，实行产业“下游化”的战略，以镍矿为例，2010 年以前印尼政府并不完全限制原矿出口，2010 年以后政府逐渐收紧了镍矿原矿出口，2012 年镍矿开始实行出口配额制度，2013 年将出口配额制度改为征收 20%的关税；2014 年 1月，印尼全面禁止镍矿出口，相关企业必须在当地对矿石冶炼后才能出口；2017年 1 月，印尼开始附条件允许原矿出口；2020 年 1 月，原矿石出口禁令重新生效，政府逐步收紧原矿石出口，只允许精炼金属出口，从而扩大外资对金属产业的投资，借助资源禀赋建设相关工业产业链，实现本地工业系统的发展。
印尼汽车工业基础良好，新能源汽车贡献新增量。印尼汽车产业以外国车企为主，缺少本地品牌，主要通过组装的方式与各大车企生产汽车，丰田、现代、东风小康、五菱等海外品牌在印尼设有生产基地，汽车产业基础良好。当前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迅猛，印尼政府通过限制镍矿原矿出口，外商投资汽车行业税收减免等措施，吸引海外企业在印尼布局新能源产业链，目前已吸引特斯拉、LG 建设电池工厂，现代在印尼设立电动汽车工厂。
2022 年，印尼乘用车产量为 121 万辆，同比增长 36.5%，产量创历史新高。
从工业生产指数来看，2022 年，大中型制造业、微型和小型制造业、机动车辆工业生产指数分布录得 145.57/137.27/178.44，同比 1.33%、3.96%、9.73%，表明汽车产业正在引领印尼制造业发展，是再工业化进程中重要推动力量。
印尼当前基建水平偏低，基建投资力度不足。2023 年印尼、中国、印度、美国、英国、德国、新加坡物流绩效指标分别为 3/3.7/3.4/3.8/3.7/4.1/4.3，印尼基建水平不仅低于传统发达国家，同样低于中国和印度，表明印尼当前基建水平偏低。
回顾中国的发展经验，基建投资通常先行，通过完善的基础设施吸引制造业投资，拉动当地经济发展，形成基建先行的发展模式，中国人均基础设施投资额从2007 年的 330 美元上升至 2020 年的 622 美元，复合增速 5%，基础设施建设逐步完善。同期，印尼人均投资额从 128 美元上升至 197 美元，复合增速 3.3%，在投资水平和增速上均低于中国。
印尼基建预算不断提升，国家战略项目加速实施。为改善群岛之间的连通性，促进印尼地区之间的平衡增长，印尼政府引入了“海运高速公路”概念，通过岛屿之间的海港连接印尼群岛，以降低物流费用。此外，政府还计划修建更多的道路、收费公路、机场、铁路、海港、发电厂、能源综合体、工业综合体、水坝、水和卫生设施、农业基础设施、电信基础设施和公共交通方式。
近年来，印尼政府将基础建设作为优先发展目标，提出迁都计划并推行国家战略项目，旨在提高印尼基建水平，具体来看，国家战略项目包括 200 个公共基础设施项目和 12 个由优先基础设施加速交付委员会（KPPIP）管理的项目截至 2022年末，已完成 130 多个项目。根据全球基础设施中心预测，印尼基建投资将在未来 15 年持续增长，到 2030 年投资额达到 689 亿美元，到 2040 投资额将达到828 亿美元。
印尼基建、建筑业有望快速增长。根据印尼统计局和惠誉的预测，得益于基础设施建设的加速推进和年轻人口带来的旺盛需求，预计 2023-2032 年印尼基建年实际增长率维持在 5%以上，在 GDP 中的比重不断上升。
2019 年 4 月印尼政府宣布迁都计划，将新首都迁至东加里曼丹省，以平衡区域之间的不均衡发展问题，新首都建设预计投资规模为 350 亿美元，目前核心基础设施已开工建设。迁都有望带来人口、产业、核心资源的转移，新首都建设所带来的住房、商业、工业房屋建设需求有望成为中长期内推动印尼房地产业持续增长的重要因素。
得益于年轻的人口结构和经济增长的稳定预期，Motor Intelligence 预计印尼房地产规模将从 2024 年的 647.8 亿美元增长至 2029 年的 859.7 亿美元，CAGR 为 5.82%。
2 印尼资源丰富，资源开发的“蓝海”
2.1 矿产资源丰富，能源需求依赖进口
印度尼西亚矿产资源丰富，多种能源和工业金属全球排名前列。印尼煤炭、铜、镍、黄金等资源储量较高，根据 iFind 数据，印尼煤炭储量 384 亿吨，全球排名第 6；镍储量 7200 万吨，排名第 1；黄金储量 2600 吨，排名第 6。而印尼石油、天然气等能源资源储量较少，全球资源储量排名较为靠后。
目前印度尼西亚铜、铝、锌、锡的需求分别占全球需求比例的 0.7%、0.5%、0.71%、1%，镍的需求占全球需求比例分别为 13%，需求占比较高，黄金需求占比为 1.06%；黑色金属方面，印尼钢铁需求全球占比为 2.59%；能源方面，印尼需求占全球比例分别为天然气（0.94%）、石油（1.58%）、煤炭（2.88%）。
印尼能源、黑色金属、贵金属、工业金属整体自给率较高，但锌仍需依赖进口。
从矿石自给率来看，工业金属中，印尼铜矿、铝土矿、锡、镍自给率均达到 100%。
而锌资源匮乏，自给率 11.7%，需要依赖进口，金矿自给率达到 100%。黑色金属中铁矿石自给率较高，为86.28%。能源产品煤炭、天然气自给率高，均达到 100%，无需进口，石油自给率偏低，为 45.1%。
2.2 铜：供给丰富，需求进入快速发展期
2.2.1 供给端：铜矿产量全球第七，铜矿供应充足
印尼铜储量充足，2022 年铜储量占全球比例为 2.7%。根据美国地质调查局数据，印尼 2022 年铜储量为 2400 万吨，占全球铜储量 8.9 亿吨的 2.7%，为全球第十大铜储量国。
印尼铜矿产量全球占比为 4.2%。根据美国地质调查局数据，印度尼西亚 2022年铜矿产量为 92 万吨，占全球铜矿总产量 2200 万吨的比例为 4.2%，排名全球第七。从历史情况看，根据智利国家铜业委员会数据，印尼铜矿产量于 2002 年达到高峰，此后或由于老矿山品位下滑，新矿山投产不及预期，铜矿产量整体呈现下坡走势，2019 年见底之后，随着大型矿山如 Grasberg 地下矿的进一步开采，产量逐步开启新一轮增长。
印尼 Grasberg 铜矿为全球第二大铜矿，贡献了印尼 80%以上的铜产量占比。
Grasberg 矿区位于印尼中巴布亚省米米卡县，是全球第一大铜矿生产商自由港的旗舰矿山，以 2022 年产量计算该矿山是全球第二大铜矿和第三大金矿。2022 年Grasberg 铜矿产量 71.08 万吨，占印尼铜矿总产量的 85%。该矿山铜产量 2019-2020 年由于从露天开采转为地下开采，产量出现较大比例下滑，但 2021 年随着地下矿投产，产量逐步增长至历史高点。
Grasberg 铜金银矿主要由 7 个矿区组成，其中 3 个已经枯竭，3 个在产，还有 1 个在开发中。Grasberg 露天矿、IOZ（中间矿区）和 DOZ（深部矿区）已经枯竭，目前在产的三个矿区分别为 Big Gossan、DMLZ 和 GBC，三个矿区至少可以开采到 2041 年（项目公司 PT-FI 的特殊采矿许可证将于 2041 年到期）。公司计划在 2024 年初完成额外设施的增加，从而将磨矿产能由 20 万吨/日增加至24 万吨/日，并计划在 24 年下半年建成新的洗铜回路，从而增加 6000 万磅铜（2.7万吨）和 4 万盎司黄金（1.13 吨）的年产量。
除了在产矿区的技改之外，目前自由港正在开发 Kucing Liar 矿区。2021 年开始开发，预计 2028 年开始投产运营。设计磨矿日产能 9 万吨，预计每年可生产5.5 亿磅铜（25 万吨）和 56 万盎司黄金（15.9 吨）。但整体来看并非新增量，主要目的是抵消现产矿区 GBC 和 DMLZ 矿石供应量的减少。
截至 2022 年底，印尼 Grasberg 铜金矿铜储量为 1402 万吨，黄金储量为746 吨。其中三个在产矿区 Big Gossan、DMLZ 和 GBC 铜储量分别为 100、245和 748 万吨，黄金储量分别为 28、167 和 366 吨，待开发矿区 Kucing Liar 的铜金储量分别为 308 万吨和 184 吨。
Grasberg 的采矿权延期正在谈判中。印尼政府授予的采矿许可证规定项目公司 PT-FI 可运营 Grasberg 至 2041 年。目前自由港正与政府就采矿权延期事项进行讨论，或将以公司在 2041 年后将额外 10%股份转让给印尼政府作为条件（转让后印尼政府股权比例提升至 61.2%，自由港股权比例降至 38.8%），换取采矿权延长至 2061 年。
尽管矿端供应非常充足，但是印尼的精炼铜产量并不大。2022 年印尼精炼铜产量为 28.4 万吨，仅占全球 1.1%，近几年产量持稳。印尼的铜冶炼主要为Grasberg 铜矿项目公司 PT-FI 旗下铜冶炼厂 PT Smelting（PT-FI 持股 39.5%，其余股权由日本三菱持有）。自 2017 年以来，印尼政府出台了一系列限制原材料出口的政策，以促进其国内冶炼加工产业的发展，铜精矿和阳极泥的出口也受到了限制。因此 PT-FI 正在计划扩大其在印尼的冶炼和精炼产能。PT-FI 已经以可转换贷款的形式对 PT Smelting 注资，将其年加工产能扩大 30%至 130 万实物吨铜精矿，同时将获得 PT Smelting 的多数股权。此外，PT-FI 正在印尼东爪哇省的锦石建设一座新的 Manyar 冶炼厂，其年加工产能为 170 万实物吨铜精矿，计划于2024 年年中开始调试。同时，PT-FI 还在建设一座贵金属精炼厂，用于加工来自Manyar 冶炼厂和 PT Smelting 的阳极泥，以提取副产品黄金和白银。
2.2.2 需求端：印尼铜需求占全球比例 0.7%
全球来看，2022 年铜下游需求中，电网/建筑/消费品/交通运输/机械制造对铜的需求占比分别为 28%/27%/22%/12%/11%；而 2022 年中国铜下游需求占比最大的为电力，达 49%，其次为空调制冷、交通运输、电子、建筑及其他，占比分别为 15%、10%、9%、8%、9%。
2022 年印尼铜需求量占全球比例为 0.7%。根据智利国家铜业委员会数据，印尼铜需求量 2014 年达到历史峰值 24.5 万吨，全球需求占比达到 1.08%，此后铜需求量和需求占比持续降低，直到 2020 年达到谷值 16.6 万吨，全球占比为0.67%，此后两年印尼的铜需求量有所恢复，2022 年印尼铜需求量提升至 18.5 万吨，同比增长 11%。
